十)
檀济的宴席设在别院。
檀府上是白墙黑瓦,朴素无华,别院却另有洞天,有太湖石玲珑剔透,秋海棠秘藏香蕊,进了院内,是一座华堂,匾额上写着华浓二字,被银烛照得辉煌夺目。
画堂一侧的高楼上悄然无声。
阿那瑰往唇上涂了薄薄的口脂,折一朵鹅黄的重瓣茶花别在鬓边,向铜镜里抛了几个媚眼,又被镜里的倩影如数奉还。
孤芳自赏没什么趣味,她两道眉毛耷拉下来,转过身趴在窗口,手指轻轻将窗扇推开一道缝隙,往亮如白昼的画堂里张望。
宾客们鱼贯而入,在堂前互相作揖见礼,十数名裹着绫罗的美人在堂上吹拉弹唱,不慎被客人踩了裙裾,发出时高时低的嗔笑。
有道白影往堂外来了,阿那瑰认出是檀道一,她轻声唤道:“螳螂!”
檀道一对这宴席没有半点兴致。
他从始至终就坐在角落,漠不关心看着众人进进出出。元翼和他挤在一起,才说几句话,见鹤林玄素被仆人领上堂来,檀济立即眉飞色舞地迎上去,一群文武官员,围着玄素兴致勃勃地论起佛法来。
“你师父来了。”元翼捅了捅檀道一的胳膊。
檀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