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辞总觉得她爹瞥了她一下。
结果自然是毫无阻碍地进了屋。
裴渡的卧房素雅干净,内里燃有定神舒心用的安魂香, 香气与白烟丝丝袅袅,被暖融融的阳光一照, 便生出些许梦境般的朦胧感。
透着白蒙蒙的光晕看去,能见到平躺在床铺上的人影。
谢镜辞终于明白,她爹为何会向她投出那道不明不白的视线了。
裴渡五官本就生得俊美隽秀,这会儿安安静静闭着双眼,面色虽是苍白,却被日影衬出柔和温润、如玉质般的暖意。
薄汗未褪,凝在额前,墨发好似散开的丝绸,倾泻在枕边与床笫之间。
他胸口处的被褥下像是放着某样东西,突起圆鼓鼓的一团。
谢镜辞隐隐猜出那是什么。
她心里藏不住事,见状伸出手去轻轻一掀,被褥被撩起时灌进一股突如其来的冷气,惹得裴渡长睫微颤。
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个长脖子的白鹅玩偶。
俊雅少年,芝兰玉树,与这种朴素且寻常的玩具丝毫沾不上边,但裴渡极为用力,将它攥在手中时,骨节生生发白。
这明明是再幼稚不过的景象,谢镜辞却心口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