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许久,他用尽所有力气,转过头,“阿……盈。”
许盈俯视他。他全身湿尽,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上,仿若下一秒,他就会断气。
“溺水的滋味怎么样?”许盈问。
他的喉咙剧痛,还没出声,就被她抢了话,“是不是很痛苦,跟死了一样?”
他虚弱地点了下下颌。
许盈:“我当时被扔进海里,咸腥的海水一股一股挤进我的肺部,像硫酸一样腐蚀着我的身体,剧烈的疼痛和窒息持续了很久,久到我快死了才消失。”
她每说一个字,他眼中的痛苦和悔恨就多一分,他费力往前挪,爬到她面前。
他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从剧烈疼痛的喉咙里挤压出来,似是三把刀,重新割裂他的喉咙。
许盈没再说话。
他费力撑着上半身坐起来,然后去碰她的鞋尖。
他慢慢地弯下背脊,将额头磕在她的鞋尖上。
他什么也没说,额头放在她鞋子上,卑微而痛苦地忏悔。
佣人见状,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她的先生,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如此匍匐在别人脚下,如卑微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