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原先只是想看看弘晖的病如何了,是不是故意借着这个由头拖延,可看着人年纪小小就气息微弱的躺在那里,眼下又是这样的狼狈境地,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下来,叹着气接过了小太监手里的药壶。
弘晖这时候烧得人昏昏沉沉,嗓子里明明干涸得要冒烟,可牙齿就是不听使唤闭得死紧,嘴唇边那温水竟一点也进不来,全留在了脖颈胸口处。正丧气的时候,就发觉喂药的奴才似乎换了一个。
这回的聪明许多,先往他身后垫了垫子,让人半躺着,然后用帕子围了一圈才开始用勺子舀了汤药慢慢渡进他的口中,勺沿翘着齿关,总算把药水喂了进去。
一口气喝下大半碗,弘晖才算是活了过来,迷迷糊糊的就想睁开眼睛,打算好好记住这个喂药人的面孔,今后就让他来伺候,可睁开眼睛一看,床前的并不是奴才,却是才和他闹过一场的齐额娘。
弘晖使劲眨了眨眼,只恐自己是病糊涂了认错人,却没想眼睛眨得几乎流出泪来,面前的人也还是没有变化,他嘴唇嗫喏了几下,到底还是低低的叫了一声,“齐额娘……”
听见他能说话了,齐悦才放下心,不过她也没答话,只自顾自沉默的取下弘晖脖颈处的帕子,准备扶他继续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