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带裙,理出衣里的长发。抬高双手的模样,似树苗向上生长,也似扬起翅膀将欲飞翔。裙摆下落至大腿边,她转头时见我,惊得微蜷身子。
厚重的家居鞋踏在木地板上,一阵闷钝的声响,她却从背后搭上我的肩,我才发觉四周是八叶回环折映的镜影,每一叶里都是她;我被对称地撕成八瓣,困在中央。
——怎么跑这里来了?
——你喜欢我吗?两句语声重迭,拓片和原物又吻合,完好如初,只有我被撕开。无限套环的重复,孤独是复数,是黄茅白苇千篇一律;无可言说的爱才不得不孑孑孤立,形影相逐,总在做无意义的游戏。
她堵住我的唇,指背掠过脸边颈上,猝不及防地扼住脖子,不断加力,拉着涎丝缓缓而起,双手却不断收拢,越箍越紧。我像是旧日萧条小村里的新生儿,被丢在水上占卜,浮则养之,沉则弃之。窒息的感觉,如何?她的语气像在介绍一件新得的玩具。
浸泡在水里干渴不已,但若沥出,水花伴着痛感浇淋而下。喉咙上,然后是心上。处理知觉的器官是脑,古人却总把埋在躯体中央的心脏误作主宰。灼烈或沉滞的疼痛、蓬勃的跳动,原来是传到脑里加工,再包装成我以为的那样,仿佛又运回原处?假以时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