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提了下手里的箱子,说:“我是来给老爷子送护理要用的东西的。”
傅峥嵘不再说话,脚步很沉地从他身旁踏过,他突然问:“少爷要出去吗?”
“烦得慌,去喝顿酒。”傅峥嵘头也没回地挥了下手,“别让老爷子知道。”
傅峥嵘很快上了车,离开大宅。
渐渐远去的引擎声里,跟班推开傅玉京的房门,脚步很轻地走到床边,小声说:“老爷子,都办好了。”
沉睡的老人徐徐掀开眼皮,露出一双浑浊的眼。他想要说话,氧气罩底下的嘴张开,半张脸皮微小地抽搐着:“嗬……”
人从生下来便面对着死亡,而这个结果在目前来说,并没有转圜的余地。活得很容易的时候,人是很难察觉或是不想察觉到,死是近在眼前的、不可逆转的必然。但当见到生和死的交界,甚至一脚踩进死地,人要么是认命后的云淡风轻,要么会恐惧到歇斯底里。
傅玉京很早之前,便不再恐惧自己会死的事实。
他恐惧的,是钟琪还会活很久。
*
傅峥嵘风驰电掣地开着车,手里捏着电话。
另外一端,钟琪将签字笔放下,划开屏幕,波澜不惊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