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最开始,是他的母亲那永无止境自怨自艾的唠叨和自我伤害。
他的父亲早亡,母子俩独自在边疆苦寒的小村生活。
母亲每天哭哭啼啼,哀怨日子不好过,将所有的怨恨都给了年幼的他,哭诉着如果不是因为怀了他,她不可能落得这样的下场。
有时怨气无法用辱骂的方式化解,女人就会打他。
她从不做活,是村民的善心接济让他们母子能够艰难的活下去,哪怕身上的衣服都是其他家的女人送来的旧衣服,母亲仍然会私下辱骂这些偏远村庄里的人们都是刁民。
那是她原本身为富裕的中原人唯一能抓住的优越了。
他从没被她爱过,被她毒打,被她埋怨,可沈烬从没有恨过他的母亲。
他只是瞧不起她。
她懦弱,阴暗,卑鄙,懒惰。沈烬看不起这样的人,哪怕她是他的母亲。
后来,她得了病,很重的病,临死前,狰狞地掐着他的脖子,要带他一起走。
沈烬用尽全力挣脱了她,因为他想活着。
他想活着,哪怕像是一株野草,也要活着。
边疆似乎永远都这样冷,年幼的沈烬眼里的一切都是灰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