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广闻续道:“在医院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若是就此死了,这辈子最后悔的是什么。想来想去,应是一门心思守着狗屁规矩,而不知道你离开之后,过得好不好。”
男人一直觉得,自己是不怕死的——但子弹真的射穿胸膛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没活够。
丁绍芸在信里说的是对的——没有什么是逃离不开的。
啰嗦的规矩也好,陈腐的宅子也罢,只要他想,只要他敢,他便能离开。
困住他的不是别的任何东西,而是他自己。
所以他来了,顶着旁人的身份。
如果丁绍芸愿意再见他,那是意外之喜。如果她不愿见他——那他便是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无名无姓,看一眼,余生便也够了。
“你在留下的信里说,’也许日后有缘,我们会再相逢于同一条街巷,彼此寒暄问好,也许又会有新的故事发生。’”宋广闻不知看了多少遍,已经能把女人的话完整背出了。
“所以我们如今……算是在陌生的街巷重逢么?”他的言语里带了小心翼翼。
丁绍芸没有回答,突然转了话题:“我方才脚好像崴了。你能背我下山么?”
自然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