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楼院子门口时,丁绍芸感觉后背麻了下子:仿佛当年的高腔与胡琴,还萦绕在耳边。
一如那荒唐的一夜,架子床震荡着,从天色将暗响到天光大亮,无休无止。
“到了。”宋二爷的话打断了前尘过往。
门一推开,扑面而来的水汽让丁绍芸完全懵了——这哪里是什么电话间,分明是间浴室!
四下光秃秃,中间汪着好大一池子水,雪白的瓷砖恨不得铺到天花板上去,看样子是新修的。
“你不是让我联系家人吗?”
女人转身质问时,看见宋二爷正倚着墙边站着。他从怀里掏出纸来,表情甚是促狭:“丁小姐识文断字,想来可以父母写信,报个平安。”
写信!
他竟能说出这种话来——大半夜的,这么个荒郊野岭,写信几时能到!
“骗子。”丁绍芸咬牙切齿的说,“大骗子,你明明说让我打电话。”
“我几时说过家里有电话?”男人开口,“我只说让你和家人联系。”
女人面对这样的无赖行径,气的浑身颤抖起来:“无耻。”
宋二爷欣然接受了“无耻”的定论,温声说:“走了这一路,不洗洗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