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碰到自己的脚。关幼萱的脚被军医包扎得层层叠叠,看得吓人,她自己当然不敢动。原霁睡在她身边,他呼吸平稳近乎无声,在黑夜中盯着关幼萱。
关幼萱自然不知道,她睡得不好,因为脚伤而疼得全身都不舒服。她想翻身,想哭泣,可是怕吵到原霁。原霁那么累,经常趴在那里都能睡着,他明日必然还要出去打仗,她岂能因为自己而让他夜里睡不好?
关幼萱声音小小地唤一声:“夫君?”
原霁没吭气,他在黑暗中,沉静地看着她。孤狼最懂利用夜色掩藏自己,最懂如何观察猎物。他一点儿声音不发出,她便以为这里静得只能听到她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
关幼萱放下了心,觉得自己不会吵到原霁了。她抱着自己,开始抽抽搭搭地哭起来。她痛得厉害,又因为泪水涟涟,而想到更多的委屈事。例如孤身一人远嫁凉州,例如想念家乡的水乡和阿父,例如……
她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在枕上,抽泣得厉害。
忽然之间,泪水濛濛中,她看到了睡在自己旁边的黑影翻身坐起。关幼萱被吓得哽住,呆呆仰头努力看清黑影。原霁手撑着床榻,向她俯下身。
关幼萱结结巴巴:“夫、夫君,我吵到你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