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他一句话。
很俗,很电视剧,但是她最想知道的。
“晏廷,你爱没爱过我?”
可她也知道,他在弥留之际,睁不开眼,自然也是无法作答的。
一个又一个,先是长辈,再然后是同辈,甚至是小辈。
除了老去,还有千万种其他方式剥夺走生命。
她热爱文学,热爱悲剧,尤其能共情,人慢慢老去承受能力也越差。如果不是晏沥在身边宽慰,她恐怕日夜走不出那阴暗的心情。
有次她玩笑般说过。
“阿沥,你得比我晚走。如果你走在我前面,我会伤心难过疯的。”
他顿了顿,温软的音色传来,“好,只许你比我早一天。”
“嗯。”
九十一岁那年,晏沥食言了。
饱受各种老年病折磨的柏菡还躺在床上静养,楼梯间传来他滚落的声音,碰倒了花瓶,当啷作响。
哥哥和妹妹赶来,带着大大小小的一家子。
柏菡的视线模糊不清。
“他呢?”
没人回答他。
她从沉默中读出了答案。
天边的夕阳也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