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见地, 闻人椿没在前头风风火火地忙活,而是一个人躲在库房里睡觉。角落里有一个修缮时落下的沙袋,鼓鼓的, 闻人椿便伏在了那上面。
她素来是不嫌脏不嫌简陋的。
可今日换了好几个姿势都未能睡着。
她知道自己很累,凡胎肉身熬不过彻夜不眠, 但闭上眼听见的是霍钰的梦呓、是二娘处死小白狗的场景,心里立马慌得像有几万个虫子在鸣叫, 清醒得好像才被一盆冷水浇过。
于是她反复睁眼、自我安慰, 会苦尽甘来的。
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总该有那么一桩好事落她头上吧。
她要相信霍钰。
思量间, 闻人椿不由地摩挲起手腕内侧的那朵椿花,这是系岛姻缘的象征, 说是花纹经久不灭日益鲜活,有如两人间情爱。
如今这花越开越盛,他们不该过不好的。
门被人轻轻推开, 是箩儿来取药材, 她走到亮堂处, 才隐隐发现屋中有人, 更意外的是, 那人竟是闻人椿!
“小椿姐?”她将信将疑地问出声。
闻人椿见是她, 起到一半的身子便停止了慌乱,直接在原地盘起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