箩儿见谁都爱喊一声“哥儿”、“姐儿”,她不晓得自己姓什么、家住哪儿,连出生年月都是个谜。不过她为人倒也乐天,索性以此为由扮嫩,偏她又长了张圆乎乎的饼子脸,戏班子里的人便都由她去了。
在这点上,闻人椿比她幸运一些,但总归是出身卑贱,谁会管她们是一等卑贱还是三等卑贱。
闻人椿从箩儿的另一只手里折下半个桃酥,边吃边道:“我哪里是高深,不过是借机发愣偷懒。过几日回了临安,怕是要过很长一段的苦日子了。”她是在苦日子里泡得太久了,哪怕有一朝一夕的好日子都不敢恣意挥霍。
箩儿一听,觉得有理,嘴里的桃酥立马跟着失了味道。
她们两都是戏班子里的小人物,既不能像琴苑那般挥水袖唱古今、也不如沈蕉知晓如何拨弦卖媚。
箩儿平日里专门给人补空档,谁的脚折了、手折了,便由她顶上去,照猫画虎凑个数,有时搬道具的哥儿没来,箩儿还得去抗大鼓。
闻人椿就更不值一提了。
班主金先生见她第一面就觉得她面相英武飒爽,想让她唱小生,可闻人椿唱音柔软,撑不出小生的风采,金先生便大手一挥,让她去训畜生。她养过蓝尾鹦鹉、金丝猕猴、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