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赶紧将孙氏移到榻上去躺着。
兵荒马乱,即便守在孙氏榻前,堂上也掩不住那种惶然的骇意。
是啊,郇王。
这幕后主使竟是郇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国至高掌握绝对王权的郇王,谁不骇呢?
阿亚很快把瞿医士背来了,包扎伤口,施针用药,孙氏一动“哇”一声吐出胸口一口淤血,昏昏沉沉睡过去。
人这才算平安了。
已至夜半。
堂上嗡嗡低声交谈不绝,侍女仆妇已一个都不敢放进来,明堂内外全部由韩菀亲卫接手。
母亲脉息总算平缓下来了,不再似先前般又细又急,堂上灯火通明,烛光亮得有些刺眼。
韩菀闭了闭眼睛,撑额片刻,慢慢站起身,她出了厅堂,立在庑廊边缘,看阶下偌大的庭院。
八月下旬的夜晚,已染上寒露,绢灯光晕外,泼墨般的夜色湮没檐瓦亭台。
一阵风穿堂风掠过,衣带广袖猎猎而飞,两臂沁寒,冷意涌上心头。
韩菀慢慢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夜很凉。
小半夜的时间过去,人渐渐平静了下来,心头沉甸甸坠到谷底,只头脑和思维已重新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