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已经都湿透,雨太大了,雨衣根本不管用。宋京脱去雨衣,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包着塑料布的大书包还背在身上,手搂着弟弟李瑞,两个小儿小脸煞白。许雁从我怀里接过宋雪,她身上的雨水让小不点打了个哆嗦,牙齿硌硌硌地打着颤,吸着鼻涕。
许雁吓得赶紧拉过屋内铁丝的毛巾,揩掉宋雪鼻涕,擦着头上、身上的雨水,嘴里带着哭音絮聒道,“小乖吃苦了,你平时就爱感冒,我们得逃命哪,可千万别伤风发烧……”
张婶和张琴也赶紧找春花家的毛巾,把宋京和李瑞头上脸上擦干。
我一刻也没有停留,穿上大柱的塑料雨衣,按照许雁告诉的路趟水走出小院,顺着出村小道,深一脚浅一脚走进村子西南角的庄稼地。
暴雨中周遭一片黑暗,村民院中狗吠着,地面都是哗哗啦啦的雨水,借助闪电能看出,小道两边都是半人深的长豆角架、膝盖深的云豆和一片片番瓜。
远处的村南出口路灯在暴雨中瑟瑟颤抖着,光晕昏黄暗淡,不时有车辆、行人在雨幕中进进出出。一道闪电划破黑暗,天地惨白一片,我赶紧弯腰,隐在豆角架中。这条小道直通金马桥,约有四五百米长,泥泞湿滑。菜地中间还有两道排水沟,哗哗的水流约有屁股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