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春英趴在舱口,红毛线帽缠着脑袋,上面结着冰晶,只露着眼睛和鼻子。再厉害的女人,在男人面前也显得柔弱。
项东升却艰难地说,“春英,先泊岸边苇荡,弄饭,我们得先活下去……”
兰春英没有犟嘴,将船驶入芦苇荡内一个湾汊中停下,想给他们做早饭。项东升从舱内伸出头看着她,无力地说,“春英,老佛爷正在困难时刻,我们伤了,留下只会拖她后腿,去连云港吧……做手术……”
话未说完,他就委糜地缩回舱内。兰春英赶紧趴舱口一看,老项又仰卧被褥上,嘴里艰难地说,“老子得活下去,治好腿,再回来帮老佛爷报仇雪……恨……”
说着他又昏了过去。
兰春英脑袋阵阵空白,看着男人那腊黄的脸,曾经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庞,现在因大量失血已经毫无血色,她眼泪夺眶而出。两个男子汉已经昏迷,她不敢再犹豫了,现在她必须迅速做出决定!
这条船是出没于白沙河、天池湾的平底机帆渔船,去连云港需要驶出天池湾进入大海,况且连云港她从没去过。她知道项东升当年在缅甸时的一个弟兄,现在回了连云港老家,好象是在新浦区,除此一无所知,熟悉大海的她根本不敢贸然驶出天池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