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制服、头戴大盖帽、鼻梁上架着墨镜的交警,一个站在车前,两个站路边,肩章上的黄色袢牙线和袖口上的黄色牙线十分醒目。
“咋了警察同志?”司机伸出脑袋问。交警敬礼后说,“长途站修立交桥,路已经封了,所有长途车都去备用站延安路车站。”
车前警察的话说得不容置疑,秃头司机只得答应了一声。等交警走到路边时,他才低声咕哝了一声,“封封封,封你娘个腿,这些当官的老是到天都乱溜达个啥。立交桥在南边内蒙古路上,关长途站屁事啊,谎都不会撒……”
嘴里胡乱骂着,司机抹了一把粗脖子上的汗水,拎起驾驶座边比暖瓶还要大的棕色塑料水杯,仰头咕噜咕噜地猛灌了几口,便旋着方向盘扭头绕过海牛体育馆边,向延安路方向颠簸过去。
我的家在东镇区东镇一路上的铁道宿舍,叫逍遥大院,是铁路局当年分给爷爷的筒子楼。延安路车站离家更近一点,只有几站路,这让妈妈汗淋淋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可我却心神惝恍愁上眉梢,有点心神不定。说实话,我怕回自己的家,怕见到父亲和两个妹妹冷漠嫌弃的目光,可又实在不忍拂了妈妈的心意,这才没有提前下车。
当然还有更主要的,我此时已经有一丝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