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好容易摸到雕花铜镜妆台前,身子歪歪倒倒强撑什么坐下来。
蔻珠本意,本来是想好好收拾打扮一下自己——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思动机,她也说不清。
她吃力拿起铜镜桌上一把小金丝楠木梳,双手哆哆嗦嗦,又去找胭脂盒和黛笔,因为她现在的气色,是可以想象的,本来就已经人老珠黄了——
猝然,刚拿起桌上一只小把镜照着,正端详自己镜子里面的五官与容貌。
她“啊”地一声,整个眼神呆滞了、放空了、麻木了。
她又摸到了床的位置,一路跌跌撞撞,狼狼狈狈,也不知是怎么艰难吃力、苟延残喘摸到上床的,又吃力地撩起被褥把自己盖好,半躺半靠在床。
男人同时也沐浴干净,换好了家常束腰便袍,他一边急急忙忙地朝她走过来,在床畔坐下,一边用巾帕擦着自己黑亮如瀑布般刚洗的头发。
他五官俊美白皙,浸在灯火阴影里,鼻子英挺,整张脸是玉一般温润、透着光泽的干净皎洁。
岁月风霜,看来并没有把他这个已经三十好几、快要满四十的男人雕刻得满身油腻粗燥,相反,他自有一股像被雨水洗礼过的成熟与雅致。
这便是老天爷的恶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