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听不见的时候,他都会捂着耳朵,想起那年见过的那个盲聋小孩。他活得像个小动物,在自己的世界里封闭地满足着。奶奶说他永远停在了婴儿时期,那样也未必不好。
陶淮南也想起了小时候盲校的那个萨克斯吹得很好的男孩,他得到过,听见过,所以回不去婴儿的状态了。从十二楼跳下去的时候,一定也是害怕的。
陶淮南比起那个萨克斯小男孩,他得到过更多,牵绊也更多。
他有哥哥。晓东现在有汤哥了,可迟骋什么都没有,迟骋只有他。陶淮南和迟骋是绑在一起的一个整体,迟骋永远不会放开他。
陶淮南每一次都会想,如果他也变成了一个盲聋人,他会不会选择像那个盲聋小孩一样活着,靠手去辨认简单的物体来大概得知些信息,自己沉进深海里,靠着每天被迟骋和哥照顾着的吃喝拉撒,来继续和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
陶淮南那么爱听迟骋的心跳,在他能听见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地想把自己装进迟骋的心脏里关起来。被迟骋的心跳包围着让他觉得踏实,只有那样才踏实。
陶淮南已经越来越狼狈了,他渐渐露出了更多端倪,但是哥哥们都忍着他,不愿意在高考前惹他。
陶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