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掩饰一下的确是个好主意。她麻利爬上去,默契把白布盖在身上:「小心一点。」
厚重的防火门隔绝了外面难闻的垃圾腐臭,天昭隐约嗅到福马林的气味,虽然这里是处理尸体的地方,但单纯火化不必用化学防腐,盘算着里面必有跷蹊,他推着穆艾往深处缓缓前进,化学味道愈来愈浓。脚步沉重,隐藏在白布之下的五官被布料勾划出来,双手交叉放在腹前,乖巧得真如死去一般。老旧的轮子每一圈滚动都要发出轰轰的噪音,走廊虽偶有分叉路径,但亮着灯的唯有这段长巷,剌眼的白光灯把墙壁每一道污痕照亮得无所遁形,巷里无遮无挡,只要有一个人被轮子的声音引发好奇心而探出头来,就会见到顾作镇定的陌生男人推着病床左顾右盼。
床单下的穆艾只能靠听觉和滚动的震动来判断外面的情况,单调的滚动声渐渐令她感官钝化,一呼一吸都是床上淡淡的消毒药剂味,突然滚动的震荡乍停,虽然没有异动的声音,心脏仍像被一隻大手捏紧,她憋着呼吸平静气息,外间依然一片安静,尝试动动手指问天昭情况如何却得不到回应,关心则乱,短短几秒间她的脑海中闪过他被人挟持住动弹不得的场面,霍地揭开白布,她所想像的危险情况没有出现,却是另一种动魄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