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天帝,自知晓了他的存在,她便总忍不住想起倚马千言。这个麻烦的说书人思路清奇,跟他说话总是莫名其妙就拐到稀奇古怪的话题上。乐韶歌依稀记得,自己确实曾和他说过类似的——他们称之为“设定”的话题——关于故事里的“全知者”是否有存在的必要。他如此描述:全知者就是一个说书人。说书人可以出现在自己讲述的故事里吗?可以。但他是故事里的角色吗?不是。他是故事世界的俯瞰者。
尽管说这话时他神色悲伤,仿佛是个为故事动容,进而感受到自己的孤独和无能为力的说书人。但归根到底,他依旧是故事的“俯瞰者”。当一个故事结束后,他惆怅一阵子,也就奔向下一个故事了。他的动容,又能有多长情呢?
……她心底隐隐希望,不论乐神还是舞霓,都能从这种不对等的依恋中解脱出来。
她说,“我想,你可能错会了天帝的本心。他关照一切世界,万物皆受他的庇护,时间与距离于他而言毫无意义。你是留在苏迷卢山上,还是落在红尘中,都身处他的庭院里。并不是说留在苏迷卢山上是陪伴他,下凡去就是抛弃他了。”
“……”乐神显然无法反驳此等正论,但还是低声抗议,“可是,对我来说,下凡去便是远离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