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常年都在听她说,每一句他都当真了。他一辈子最重要的话说出来,她却听犹未听。
他又何尝不忿恨?
她垂眸沉思了片刻,果然又仰头看向他,“……近来心魔可曾再次发作过?”
“……不曾。”
“这就好。”乐韶歌便点了点头,又道,“今夜的不速之客纵然不是乐清和,怕也来者不善。如今我们连他的行踪都捉不定,实在不知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旁的我倒是不害怕,就怕舞霓……这阵子你就近保护舞霓,其余的事就先交给我和大司典吧。”
乐正羽一时没有应声。
人都是从哪一个时刻开始急于成长,开始痛恨自己的弱小无能?
大概就从被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护在身后的那一刻吧。
对乐正羽而言,是师父留书出走,乐韶歌捧着那纸轻飘飘的信久久不语,明明肩膀都在抖了,回过头来看到不成器的一弟一妹,却仍是在一瞬间就捐却迷茫微笑着告诉他们什么都不用怕,而后便挺直了胸膛扛起一切的那一刻。
但成长为什么是一件如此缓慢的事?
为什么从下定决心,到真正能践行诺言之间,会有这么、这么漫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