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坐在椅子上也依然不断哈腰。
生活已经磨平了他的棱角。
当年那写出‘河伯浑身染血,当空化形,引来雷电无数’的少年郎,如今头发稀疏,不说书时嗓音虚薄,一副精气不足的样子。
苏苒之亲自给先生到了茶,说:“听闻楼中百姓所言,田先生之前讲的故事,都是自己梦中所闻?”
田先生连忙摆手,他另一只手紧紧捏着袖口里那锭银子,道:“并非如此,在下只是少年时经常做梦……”
田先生佝偻着身子讲出当年故事。
他原名叫田殊,乃是十八年前的新科状元。
而且还是大安国建国三百余年来,少有能连中三元的才子。
田殊本是田舍郎,家底不甚丰厚。
考取状元后入职翰林院,但在京都那个高官遍地的地界,他这点成就着实说不上什么。
偏偏父母兄弟都觉得他很厉害,家里说供出他一个读书人不容易,需要让他养家。
盖房子要钱、弟弟成亲要钱,甚至连哥哥孩子想要读书,都得他出钱。
翰林俸禄能有多少?
田殊自己住着京都的贫民窟,大部分钱就让同乡带回去给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