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的药汁洒出,顺着镜中的脸颊滚到颈侧,最终氤在帕子上。她忙用指腹揩了揩去,指尖甫的触摸到他的脸,心里顿时一惊,他的脸好凉。画溪忽的想起,早年龙洢云为了在皇上面前挣表现,太后病重时常打发她过去伺候。太后将死之前,身上也是这么凉。
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力感漫上心头,她垂着眼睑,重新用帕子擦了他脸颊上的药渍。
“公主。”桃青打外头进来,手里端着个漆金托盘,盘中有几个菜,还有一壶酒:“饿了吧?我给你做了饭菜。”
画溪精神一直紧绷,前途朝不保夕,哪还注意得到饿不饿。听她一问,这才觉得腹内空空。桃青把饭菜在桌上摆开,画溪趁空把景仲扶起躺回榻上,被角掖好,这才去到外间。
“婆子们还在东殿没过来,你也知道,我一向不怎么会做吃的。你就委屈凑合凑合吧。”桃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膳食虽简单,却是温暖的,画溪小口小口吃着,食物给了她力量,让她有气力朝桃青挤出一抹笑:“来的时候带红纸了吗?若是有,送些过来,我剪两张窗花。”
她环顾四周一圈,道:“西殿什么都好,就是太冷清。明儿是新年,辞旧迎新,贴了窗花,才像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