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彦昭很快睡着了。
忽儿又被婆子刷刷扫洒院子吵醒,帐幔上绣的红鱼正摆尾,原来是半开的窗牖透进风来,天光泛起虾背青,梧桐朝天伸展的苍茫枝桠,停住了几只家雀在啁啾,清冷的叫声,听得出深秋黎明的萧瑟。
他艰难地坐起半身,看见香几上搁着盏普洱,凉透了,se泽浸成浑浊的酱红,像一块沉淀百年的琥珀。
丫头小婵走近踌躇地问:“老爷可是醒了?”
半晌后听得窸窣响动,“嗯!”是老爷晨起略显沙哑的声音。
她这才敢伸手挂帐子。
“大nn在同谁说话?”许彦昭听见冯氏开了房门在和谁打招呼,故意压低嗓门,似钻入床下的蟋蟀在低鸣。
“大哥!”不待小婵回话,他已看到彦卿闪身进来,穿一件石青缂丝雁衔芦纹锦褂,显得十分儒雅,背着手,嘴角噙笑,jing气神足的样子。
“昨晚闹腾的晚,你倒起得也早!”许彦昭皱起眉,笑着调侃他,尾随后面的冯氏顿住小脚,脸庞发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拿起梳妆台上一柄象牙梳子,终是避去了走廊。
“要陪她去给母亲敬茶。”许彦卿在床边寻张椅子坐下。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