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玑面无表情道:“明日凌晨,倘若你能活着走到建康城,此后我不杀你。”
“但你所到之处,便如蝼蚁,谁人都可唾骂你,轻贱你,终其一生你不得受重用,只是一个贱民。”
刘镇邪听完了他说的每个字,拳头紧攥住泥底下的沙粒,切齿颤抖,“谢郎君不杀之恩。”
然而他的颤抖,他的耻辱,根本无人在意了。
谢玑报了仇不拖泥带水,早已带家仆离去。
走出林子后,前方停着一辆牛车,谢玑仿佛早已知晓,抱剑站在车厢外行了礼,“丞相。”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掠开车帘,露出一张玉面,正是桓琨。
他一直在此处等待,并未进林中瞧瞧,见谢玑没有提人或尸体而出,便明白了结果。
谢玑道:“六郎能报大仇,多谢丞相相助,此后六郎当听丞相差遣。”
桓琨却道:“你走吧。”
谢玑闻言缓缓抬眼,掠过一丝诧异,“为何?”
“你心中不甘,所办之事也不会让我满意。”朦胧淡淡的月色下,面前的青年长身如剑冷冽不折,“走吧,等你哪天甘心,再来寻我不迟。”
谢玑垂了眼帘,缓缓说道:“一次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