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琨在建康多用清谈笼络人心,是为时下之名士,桓猊送的这一柄麈尾,玉柄用揭陽和田玉制成,莹润泽满,麈尾上的兽毛则是从他那头名叫螭吻的野兽身上所取,毛发柔顺光亮,当属麈尾中的佳品,正合他身份。
桓琨淡淡扫了一眼,微笑道:“阿兄有心了。”
桓猊早知他这是这么一副不冷不淡的表情,素来未见他为了什么动肝动心,当下就道:“你先收着,等到了建康,阿兄再送你一份大礼。”
桓琨闻言倒眉心隐隐跳了下。
去年长兄送了十名美姬,前年他命下人宰杀八头鹿,鹿血装在五大坛中,又泡上牛鞭驴鞭,亲自送来,皆为时人谈论一时。
此前种种更不提,对长兄送来的生辰礼,他素来是不抱什么希望。
婢女递上葡萄酒,桓琨淡淡一笑,“阿兄可是要先礼后兵?”
都是自家兄弟,哪能看不透对方的心思,桓猊也不瞒着,“把人叫出来吧,我来了这么久,你也亏藏得住。”说着眉梢一抬,俊面不掩鄙夷之色,“听说你带回的这个,之前是个妓坊的头牌,千人枕的玩意儿,也能入了你桓丞相的眼。”
“阿兄!”桓琨低声止道,眉心蹙动,乌瞳里窜起一点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