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的冷嘲,垂目不语。
武元帝回身审视杨坚,仿佛哂笑,片刻后默然进了内室。
杨坚依旧跪地,膝下的金砖冷硬冰凉,身侧铜鼎之中,龙涎香袅袅升腾。他笃定,以利相诱,加上他坚决的态度,父皇九成会同意。
然而心里仍是滋味复杂,那一番陈述利弊,毕竟不是他的真正想说的。
他想娶伽罗,只是因想跟她共度一生,而非为所谓利弊。
但为了说服父皇,他却不得不以利益为掩饰,令父皇动摇。而不是如年少时想过的那样,看上哪家姑娘,便向父王禀明心意,顺畅欢喜地迎娶过来。
是从何时起,父子之间忽然变成了这样?
他穿过冰冷阴霾,仍旧渴求柔情温暖。
父皇心里装着的,却只有仇恨和利弊。
伽罗不止跟当年旧事无关,单是那份胸怀性情,就与独孤信、高探微之辈截然不同。传承百年、富可敌国的宝藏,她心甘情愿地献出,所求的不过是宝藏能造福百姓,佛骨舍利和珍藏典籍能妥善保管。身处逆境,被皇帝威胁震慑,却无怨怼言辞,反而抽身远遁,祈愿他父子同心,能还百姓以清平盛世。
她的心性,非但京中贵女不及,就连食君之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