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已久,离开的念头也从未动摇过,但真到了这时候,心里还是堵着团棉花似的,呼吸都觉得不舒服。
然而那是她自己选的苦果,与人无尤。
她垂眸走过去,收敛情绪,站在长案对面,缓缓研墨。
杨坚对照舆图,在空白的宣纸上勾勒出简略地形,皱眉思考,稍做标记。
仿佛是不满意,他皱眉将宣纸捏做一团递给伽罗,“烧了。”
伽罗依命,将纸团丢入旁边火盆,直到它化为灰烬,返回磨墨。如是数次,杨坚才算对宣纸上的种种标记满意,执笔的手悬在旁边,对着纸面沉思。
长案对面,伽罗手中研墨,目光忍不住落在杨坚手上,像是要将这只手牢牢刻在心里。既然杨坚不避讳,她便不时顺道瞄两眼纸面。上头勾勒的简略地形她能看懂,余下的,除了极简略的几个字,便是种种奇怪的标记符号,如同天书。
那几个字她倒是认识的,黄、隋、战、杜、曹、蒙……想必都是代指人名。
那么杨坚研究舆图布置是……要打仗吗?
她心里疑惑,手底下却分毫未乱,墨锭缓缓在砚台里挪动,轻重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