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仓促,她需要携带的东西本就不多,已选了两件厚实牢固的衣裳,另带了些银钱保命,余下的倒也无需累赘。况且按她近日的观察,虽说西梁将议和之地定在了云中城,然而沿路醒来,西梁人的身影却愈来愈多,道上鱼龙混杂,此处安插的耳目想必更甚。
伽罗目下无力自保,所能做的,唯有不添麻烦而已。
回屋后闭门静坐,事到临头,反而没了昨晚的忐忑不安。她甚至还让华裳点了柱安神香,靠着榻上锦被养神。
外面的喧嚣平息下去,夜愈来愈深,华裳熄了蜡烛,月光便自窗户照进来,经窗纱漏过,银白柔软。
途中颠簸不曾留意,而今圆月当空,伽罗才发现竟已是三月中旬了。
漏深人静,万籁俱寂,三更时分,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响动。
伽罗霎时打起精神,起身走了两步,便见窗扇微晃,一道漆黑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钻了进来。
他的身形高大健壮,头上戴一顶奇怪的毡帽,竟与这几日所见的西胡人相似。
伽罗心下微惊,那人却脱了帽子,低声道:“伽罗,是我。”
这声音有点耳生,伽罗握着藏在身后的匕首,同华裳往前走了两步,借着月光看到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