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将视线落在墙壁上铺着的浅绿色帐幔上,贾赦才觉得自己的眼睛终于正常了。
他再看向弟弟贾放的眼神,便又不一般:贾放显然是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形,才特地吩咐了准备绿色布匹的。
手术进行到半夜,张友士和贾放依旧站在贾代善榻前,那名持着灯烛的仆人却撑不住了,手中的烛台直晃。于是贾赦冲了上去,将那烛台接住稳稳地托着,又命那名仆人赶紧离开。仆从踉踉跄跄地离开,仿佛见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
轮到贾赦自己,也觉得眼前的景象恐怖至极,他竟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人体内的构造——最可怖的是,这具身体属于他的血脉至亲。
贾赦自以为不怕血,才留在这屋子里,但此刻他还是难受至极,胸腔里如排山倒海。
张友士却吩咐贾赦:“把烛台持稳一点,不要晃动。往这边再来一点,如果灯下有影我会很容易操作失误的。”
贾赦:我明白为啥贾放吩咐要了这么多的灯了。
灯下无影,只能依靠很多很多不同方向的灯烛来实现。
贾赦登时咬紧了牙,稳稳地抱住了烛台。
贾放抽空关切地看了一眼兄长,那眼神似乎在问:大哥可还坚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