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而不答。
他放下手中酒盏,移步到她身后,从她手中接过桃木梳,用嘶哑低沉的嗓音说道,“我帮你理妆。”
“你会?”阮阮仰起身子,抬眸看他,却见男人狭长眉梢入鬓,带着些慵懒。
“描眉,上妆,无一不会。”曹不休垂目,“尤其擅长吃胭脂。”
又被调笑了,阮阮佯怒拂袖,敛眉含羞低笑。
炉烟袅袅。
曹不休粗粝的手掌从柔顺的发梢抚过,“你若是喜欢这温泉,回去后我便也在府中修一个这样的池子,这并不费事。”
“才不要。”阮阮回嗔一句,“那样子,与杜敬业有什么区别?”
杜敬业修新宅时,便利用今上对他的信赖,从宫中引水,灌入他自己的宅子中,借着宫中之水,满足自己的泡浴需求。
那些繁杂的事情又一次从心底被勾起,虽然他与她躲在这山中偷得浮生半日闲,但她知晓,其实他的心并没有真正安宁过。他虽在躲避太后与周永昌,也确实不愿再回朝堂,但他的心底,还是有黎民苍生的。
曾经坐拥百万大军的英勇将军,或挥兵直下,或整盘布局,坐镇指挥,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心中豪迈怎可能被尽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