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先是一阵潮红,而后转为极度苍白,应是气愤到了极点,他颤抖起身,双手紧扶书案,继而挥袖,直指韩玦,“你一个阉人,竟然也敢教训起朕来。”
阉人?
阉人一词,并不陌生,但是在禁中的这几年,阮阮却从不曾听人说过,这是禁中的规矩。
身体的残缺已是内侍们无法逆转,且将伴随一生的伤痛,禁中之人,上至太后、嫔御,下至宫人,多不会直言“阉人”一词,这是给予内侍们最起码的尊重。
而今上,这个本应该保持仪态风度之人,却恼羞成怒,直接手撕了韩玦的体面,使他在众人面前受了奇耻大辱。
阮阮再忍不住,泪盈眼眶,她握紧了手中那支伤了杜媚娘的珠钗,在心底做了最坏的打算。
韩玦恻然一笑,直视今上,“臣自幼净身,从十来岁就开始伺候官家,本以为是官家最亲近之人,终不过是臣痴心妄想……果真无趣……”
“无趣你便去死。”杜媚娘唯恐天下不乱,在一侧煽风点火。
韩玦摇头,“死有何惧?只不过不能瞑目。”
韩玦缓缓看向阮阮,又看向殿外,那是凤鸣殿的方向。
阮阮心中大悲,却也于这悲痛中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