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走之前, 沈湛带着适安向母亲辞行, 不出意外,所面对的, 只是母亲冷冰冰的背影,咫尺之距, 却似有天涯之隔,在这暖意盎然的暮春之末, 母亲仍似一道万年不化的寒冰,不肯将对他的严冷恨意, 融化哪怕半分。
默等许久的沈湛,仍不能等到母亲回身, 遂在准备离府前,低对适安道:“拜别你祖母吧。”
遵听父意的沈适安,正欲躬身拜别,就听背着身的华阳大长公主,冷冷笑了一声, “这不是我的孙儿,我的孙儿,身上该流着我们元氏的血液!”
沈适安将躬的身子僵住,看华阳大长公主面色严冷地转过身来,眸如冰刃地逼视着他的养父, 嗓音讥寒, “你拼着要让武安侯府绝后, 都不肯再娶妻生子, 不肯放下那个贱人,我元宣华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有骨气的儿子?!背叛母亲,害死姐姐,数典忘祖,一副软膝盖,天天|朝你最该杀的两个贱人下跪,也跟着变成了一副贱骨头!!”
沈适安虽还年幼,但能大抵听出华阳大长公主口中的“贱人”是在指谁,他边忐忑地听着华阳大长公主毫不留情地对父亲进行责骂嘲讽,边悄看身旁父亲神色,见父亲在如此激烈的辱骂声中,始终平静如常,默等华阳大长公主斥骂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