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蘅手下琴音一顿, 静了静, 另弹了一曲《流水》, 她弹着弹着,紧揽着她腰的手松开,圣上站起身来, 不知要往哪里去。
她也懒得抬眼去看, 自垂目抚琴,耳听着圣上走远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圣上人又回来了,从殿外抱了盆茉莉花进来, 又让宫女去取针线来。
温蘅眼角余光瞥见,圣上两只手抖抖索索地穿了针线,开始掐盆中新开的茉莉花。
皇帝小的时候, 茉莉开放时节,常见母后针穿茉莉花,做茉莉花球等, 给嘉仪戴着玩。他当时在旁看着,觉得做起来很简单, 现在也还记得制作步骤, 遂想试着给她做个戴着玩儿, 完全忘记早上他连亵衣细带都不会系的“手残”之事。
一盆茉莉花都让他糟蹋尽了,针穿出来的茉莉花球, 却是歪歪扭扭, 一曲《流水》也已弹至尾声, 温蘅看了眼那盆秃噜了的茉莉花枝,移开目光,另起一曲《佩兰》,随心静静弹着。
也只有在悠扬的古琴声中,她才能暂时忘却一些事,获得片刻的安宁。
那厢,皇帝瞧着自制的茉莉花球,再看看身前清滟无暇的女子,实在做不出把这歪歪扭扭、奇奇怪怪的东西,往她身上招呼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