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低沉的男音传来,带着一点点华裔说中文独有的咬字腔调,故作轻松。
他说,“佳书,我回国了。”
几乎瞬息间,霍钦明白了这串陌生号码主人的身份。
他沉默了几秒,在开口和不开口之间犹豫。
霍钦很清楚对方大概率是位重度郁抑症患者,理智的做法,是现在安静把话筒交给佳书,但这一刻,再理智的男人终究还是被宣誓主权的本能占据上风。
他开口回答,“佳书不在,你稍等,我让她来接。”
宿敌之间约莫是存在磁场感应的。
因为电话另一端的季培风立刻接收到了佳书现任男友这份带着敌意的问候。
冬季顶风飞行,季培风从洛杉矶回上海足足花了十五个小时,中间头等舱的空姐一度向他推荐除了年刊外的其他杂志,送来餐点、咖啡、红酒、饮料……但季培风无一例外拒绝了。
季培风刚结束为期三个月的复健,近半年没出过门,长途飞行令他耳鸣头痛欲裂,无法入睡也无法进食,飞行噪音几乎每分分秒都敲打着他敏感的神经点。
他就翻来覆去看申航年刊上宁佳书的几张杂志硬照,温习她的眉眼。
宁佳书长在他的审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