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夏夜的阵雨说来就来,不过片刻,密密匝匝的雨滴砸落在青石板上,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贺千空刚走进雨幕之中,常四便执了油纸伞,悄无声息跟在身后。
这一场夏日的夜雨,来势汹汹,即便打着伞,不过片刻,贺千空玄色衣角也被润湿,银丝绘制的青松云雾图泡了水,已经看不清模样。
贺千空在铺天盖地的雨幕中前行,寒凉的夜风吹了一路,他满腔的怒火渐渐熄灭,五脏六腑间只剩一堆烧灼后的冷灰,填塞在他的胸膛、喉咙里,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待回了府,已经戌时,大雨倾盆,奴仆们都躲在屋檐、回廊下避雨。
密不透风的雨丝之中,朗月阁的灯火飘摇,仿佛指引前路。
贺千空回了屋,换了湿衣裳,但鬓发仍旧滴答滴水。
屋里不见林姝蔓的身影,雪梅上前行礼,“世子,夫人去了库房整理造册。”
贺千空挥了挥手,雪梅知趣的退下。
正屋之内,十几盏灯火幽幽绽放,照亮屋内的各色陈列。
饮了两口檀香木案几上的武夷岩茶,贺千空打量四下,忽然发现,不知不觉间,林姝蔓已经在这里留下了太多痕迹。
床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