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含章被捕后,就一直被囚在语海楼。
当初他将颐珠夫人囚禁在这多年,起事后,又将陛下关在这数月。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他尝尝这暗无天日的日子。
门板上还留着四个大洞,嫣红渗透木质肌理,是那日戚展白挽弓将元韶容钉在门上时留下的。
许是命运的指引,当初若不是苏元良将她绑架至此处,也就不会有接下来他们的西凉之行,那二十年的事便会同河底淤泥一般,永不见天日。
这也便注定了,一切因果纠缠,都要在这里结束。
门扉一开,澎湃的潮气扑面而来,沈黛由不得拢紧身上的大氅。
这样的寒日,广阔而冰冷的阁楼里,只有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户,在满地败草间淡淡地、薄薄地铺了一层浅金色,浮尘上下翻飞。
昏暗中,一双细长而幽深的眼转过来,定在她身上。
不得不承认,苏含章是个雅致的人,即便断了一只手,身陷囹圄,被铁链束缚,他也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作派。衣裳褴褛地箕坐在一张瘸脚桌案前,也像在琼楼玉宇中品茗吟诗。
看见她来,他微微一笑,琉璃般剔透的面颊上,神色平静,“来了。”
语气淡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