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了笑,该来的总会来。
这杯酒,似在情理之外,可早便在他意料之中了。
如今他这个儿子,既没有父子亲情,又没有利用价值,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听话,可不就要乖乖儿地离去吗?
贺之年拿未受伤的手臂支起身体,勉力坐了起来,想给自己留一个好一点的死相。
他的衣衫多被鲜血粘连,好多地方早已红到发乌,看起来极为狼狈,神色却从未有过的平和起来。
吴全德也不催促,瞧见他好了,这才捧着鸩酒上前,无声地盯着废太子伸出苍白的手指,取走了那杯酒,凝神去看杯中琥珀般的色泽。
“好酒。”
他感叹道,抬手缓缓把那酒盅送至嘴边。
“这是自然。”素来没什么表情的吴全德神色追忆,“当日您身边的曹公公,也是卒于此酒之下。”
“奴才特地给您换上这种,但愿黄泉路上,您还能再见见我那兄弟。”
毒酒入喉,发作的极快。
不过瞬息之间,五脏六腑都好似被灼坏一般,使得贺之年不由自主地呕出一口血来。
他吃力地扶住床柱,眼前一片血红,恍惚之间好似响起一阵吟唱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