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忱挣扎了一路,几次话到口边又咽下去,却见池小秋果真是聪明伶俐,瞒下也没什么意思。
钟应忱叹了口气,把蒸好的花露搅在水里,送到她手边:“这缘故,却与我有关。”
柳色凋零,枝杈孤瘦,草尖凝霜,日头升到正午也不见炽烈,只是虚虚一个圆,像人硬是挂上去的,不见一丝暖意。
池小秋便听了一个长长的故事。
她低着头,手里茶盏没了热气,抱着正是冰冷,看不见神色,只能见她揉搓着上面的斗彩条纹。
“这事,薛师傅也知道吗?”
钟应忱给她换了杯热的,低声道:“是。”
“这一个巷子的阿爷阿婆都晓得?”
“他们虽知道不大清楚,可往来都是媒人,总能听得一二。”
“可是,”池小秋终于抬头头来,望向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水润黝黑,里面透出的迷茫怔忡,把人都要看化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呢?”
为什么呢?
这不是她的事情吗?
薛师傅宁愿舍上许多时间,跟钟应忱送信,也没有在家跟她多提上一句。韩玉娘忧心得辗转难眠,亦不曾说与哪家有意提亲,问问她乐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