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秋对着诚心向厨的人,一向能拿出万分的温柔, 心里头叹气,还要从那满盘子粗细不均的萝卜丝里头,掐出几根看着一般大的安慰她。
钟应忱微微摇头:“自以为无过,而过乃大矣, 自以为有过,而过自寡矣。你这般纵着她, 未必是…”他说到半截,见池小秋皱了脸, 知晓她委屈,便转了话头:“既是——要我帮忙,总得讨要些什么不是。”
下一刻,便见钟应忱伸了手,从来没见过的无赖模样:“礼呢?”
池小秋受到了惊吓,这…这不是她认识的钟应忱!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手早已上前,掐了掐钟应忱的脸。
确实是一张面皮,皮囊合该是一个人。
池小秋点点头,有些无助。
现在,谁能告诉她,该怎么若无其事地,把这不听话的爪子,从他身上拿开?!
梅鹿竹飒飒作响,微风熏然,确是个好天气好辰光。
钟应忱怔了片刻,忽然笑了。
同他往日总是轻轻浅浅的笑不同,这一次,池小秋大概知晓了,什么是乍然春山,乍然晴岚。
钟应忱又往前探了探,弯着宛如画出的墨眉,笑问:“可要再捏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