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石阶汪了些水,将眠了一冬的青苔唤了出来,初阳温柔地落到地上形成无数浅浅光斑, 在某个石缝儿里, 好似藏了只不知名的小虫,不知疲倦地叫唤……
左良傅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 头靠后, 两条长腿伸直了,脸上盖了块刚拧出来的热手巾,正闭眼假寐。
议事厅内此时忙乱得紧, 他此番从长安带来不少掾吏, 全都深谙政军财各方面的运作, 众人忙乱走访了一个多月, 才渐渐将云州这团乱麻理出点线头, 这不, 就清丈土地之策,大家商量了一晚上。
左良傅用手揉了下发痛的太阳穴, 昨晚上与盈袖分别后, 他真的欢喜极了, 回府后找夜郎西又喝了通,眩晕之下, 他觉得那些长得歪瓜裂枣、又叽叽歪歪的掾吏都眉清目秀了。
谁知后半夜莫名心慌,去院子里走了会儿,仰头, 让冰凉微雨稍稍平复郁燥,一滴老大的雨水恰好滴在眼中,弄得他难受。
……
左良傅将脸上的手巾把扯下, 手使劲儿搓脸,试图自己清醒些。
“喝点茶罢。”
夜郎西端着两杯热茶进来了。
这男人腋下夹着份鱼鳞黄册,头发稍稍有些凌乱,眼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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