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传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她听过很多笛声,坊间乐师或是宫中音娘,为最者莫过于寒音公子柯暮卿。
他常年负琴配萧,箫笛两种乐器虽说有相似之处,可萧声多低沉,笛声多清扬婉转。一个像是过尽千帆皆不是的耄耋老翁,一个像是骑马倚斜桥的浪荡少年,却也不可同日而语。
陆千凉曾有幸听过柯暮卿的萧声,已觉是乐中之最。而今听到这袅袅笛音,方才知晓,这世间“一山更比一山高”之语是为大智。
清幽的笛声时而如裂帛,时而若崩石,一阵悠扬之声过后,缓缓沉缓起来。
人都说乐声最能体现出人的心声,陆千凉听着那笛音,就好像经历过了那个人的一生。
年少时的欢乐,少年时的不羁,成年时的动荡,年老后的平淡。万般生活皆有法,而这最好的法,便是风平浪静后的平淡,那是最能够让人沉沦下去的东西。
陆千凉突然想知道,那个吹笛子的人是谁。
笛音传来的距离颇远,有的音节甚至听不真切。那声音荡尽了她的睡意,陆千凉也不急着休息,双手一撑窗棱,脚尖儿点着百花楼翘起的眼角与湖边柳树扬起的枝条,轻飘飘的落到了地面上。
她循着乐声慢慢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