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浅笑,手掌直立斜砍在陆千凉手肘下一寸的位置。酥麻感霎时传来,松手的瞬间,高九歌也像是一只腾空的纸鸢,跌落了下去。
“不……”
呼啸前行的马车将陆千凉的声音拉的老长,也将她与高九歌之间的距离拉的老长。
一人车上,一人车下,一人生,一人死。
残破的车厢就好似分割在二人之间的生与死的鸿沟,无情的宣判着高九歌的生死。素色衣裳在夜幕之中飘飞,以自己单薄的身子,为她撑起一片天空,舍己之身换来她的生。
这世间生离死别之事何其之多?佛诘曾说,人生在世,一念谓之生,一念谓之死。一念谓之离,一念谓之留。生与死都是一种继续下去的方式,只是早与晚罢了,没有谁能够幸免。
只是那死去的人,自此早登极乐,不知世事。
而活下去的人,要带着同班的期冀和记忆一个人孤零零的活下去,这才是对同行之人最严厉的惩罚啊。
黑衣的杀手像是扑火的飞蛾,舍弃了疾行的马车尽数扑向高九歌,失了剑的武者,又怎能称之为武者?
陆千凉突然怨恨这一夜明亮的月光,若不是这澄澈透亮照亮十里的月光,她便不会看到高九歌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