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凉不再后退,而是执着蜡烛上前几步,小声道:“大叔,我有打扰到你么?”
那人并未发声,依旧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陆千凉胆子大了,走到岸边将蜡烛放下,仔细端详起这人来。男人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长须与发丝之中月已经掺杂上了几分灰败。干涩的皮肤像是陈年的树皮一般粗粝,带着或大或小的褶皱,一袭青色衣袍也已经半旧了,全身上下,唯有发髻上簪着的那只桃木簪尚且光华油亮。
她伸手去搭在男子的脉腕之上,果然,触手是想象之中的冰冷。饶是如此,那枯树皮一般的皮肤依旧富有弹性,不曾干涩萎缩。
经脉处早已没有脉搏,陆千凉见过死人,只是没有见过这么鲜活的死人。她叹了口气,小声的念了句阿弥陀佛,微微欠了身子作礼,转而翻阅起桌子上的书册来。
桌案上已经积下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砚台之中的墨渍已经干涸,未曾清洗的毛笔笔尖早已经干硬。陈年的墨迹不曾褪色,她以袖子擦净书册上的灰尘起来,这才发现,那本书侧哪里是什么圣贤古籍,乃是面前这人的日记啊。
最后一篇标注的时间是嘉庆四年,距离现在已有三十多年的时间。干枯的宣纸与墨迹都已经陈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