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得两眼冒血,浑身刺猬一样扎满了飞箭,却还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多杀一个人。
伙夫兵也早就一身血水,他踩着软乎乎的尸体往前冲,走着走着一头栽倒,他爬起来摸一把脸上的汗和泪,他看到杨晋文将军中箭了,五六只羽毛箭,像飞蝗一样齐刷刷扎进了杨将军的身子。
杨将军被扎成了筛子。
但是杨将军站着不倒,直到一个摩罗兵扑到跟前,杨将军举起手中长枪,把摩罗兵钉在原地,同时杨将军自己也一头栽倒。
杨将军死了。
弟兄们都死了。
孤零零的伙夫兵再摸一把泪,忽然扯开嗓子哭起来:“你们好歹把米饭吃了再走啊,人家一大早起来做的——”
飞箭乱蹿,他被钉在原地,喊声也被钉在空气中,永远停滞。
头顶上,云高处,一队迟归的大雁排着队,从北边往南边飞去,咕嘎咕嘎的叫声凄厉惨烈,就像在为大地上这些舍弃性命葬身他乡的男儿们叫魂、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