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草用清水浸湿毛巾替小媳妇擦拭干裂的嘴唇,擦着擦着禁不住流下泪来,低声喊哑姑:“小奶奶,您真的摸到胎头了?奴婢小时候就听说过横胎这样的情况,最后都……”不能说了,摇摇头。
哑姑又伸手进去摸摸,“别灰心,那一副棋子一个个从地上捡起来,不断地弯腰起立,她横着的胎位临时调过来了,只是这产妇产道有点狭窄,孩子头又有些大,生产困难一些罢了。要是在我们那里直接送手术室剖腹就是了——”
兰草怔怔听着,小奶奶又说到她那个奇怪的地方了,似乎那里什么困难都能解决,可是那里究竟是哪里?
“咳,提这个干啥,还是解决眼下的问题吧——”哑姑端起手边一碗凉白水咣咣咣就喝,喝完了继续接生。
“进去多长时间了?”门外马掌柜忽然问老婆。
“五根线香燃完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呢?老爷是不是没救了?”老婆哭着坐在台阶上。
“别慌,不是还没消息呢吗?你乱哭什么?”马掌柜呵斥。
老婆双膝跪地,嘴里喃喃念道,开始求佛保佑了。
血不断流出来,兰草用棉花一团一团地粘,浸透鲜血的棉花被丢在一边,很快就堆了好大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