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瓢冷水劈头泼下,瞬间灌透了整个脏腑,整个人也傻了,痴了,两手举起,仰面朝天,接着那纷纷茫茫的雪片,喃喃喊了起来:“我是个傻子——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有结果,我还是要去做,我真的很傻——我会害了大家的,我自己,爱我的渔姑,还有你,哑姑,我会害了你是不是?所以我们从此不见——一辈子不见也罢——”
清亮的泪水刚刚盈出粗大的眼眶就已经结成了亮晶晶的冰挂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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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哑姑一边摸着柳万的额头,一边追问。
兰草听出来了,小奶奶一向沉稳的口气,今天有些急躁,说明她心里焦急,说明万哥儿的病不容乐观。
兰草费劲地瞅着远处的雪,愧疚极了:“奴婢也不知道啊,车里没有沙漏,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鸡鸣声,天阴着,奴婢自己都迷糊了。”
就这样,她们一路走,一路问,这样的问答已经重复三十多遍了。
忽然马车剧烈颠簸几十下,等慢下来,浅儿先惊喜地喊起来:“到了——到了——奴婢看到人家和房舍了,我们到梁州府了——”
掀帘子望外面,果然身边渐渐显出树木、屋舍、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