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冷风穿过屋檐下的瓦片,出悠长的呼哨声,一声接一声,像一个悲伤的女人在呜呜咽咽地哭啼。
风穿透了单薄的窗棂,贴着窗根嗖嗖往进窜,掀动钉在窗户上的破布哗啦哗啦响。
堂前一排溜儿祖宗牌位,在灯光下看上去黑乌乌阴森森的。
相比那些早就死去多年,她们甚至没有见过面的祖宗先人,眼前这口薄皮棺材倒更让人心里踏实一些。
兰穗把单薄的身子往棺材跟前靠了靠。
小炉子里火一直燃着,但终究这寒夜太难捱了。
“兰穗,现在什么时辰了?”张寒梅的声音涩涩的,日夜守着这口棺材,舍不得离开一步,她病了,病势沉重,时冷时热,神 情一阵好一阵不好,兰穗苦劝她去客房里歇歇她就是不听,午后管家庙那老婆子似乎也看着不忍,竟然也不咸不淡地来相劝了几句,张氏更不会听进耳里去。
这里没有沙漏,兰穗只能跑到窗口,望一眼天上挂着的明月,瑟缩着跑回来,“姨太太,月亮挪到当头死人最需要好好地静养吗?我们还是回去吧,煎一剂姜汤您喝下汗——”
“成心的是吧?”张氏忽然提高了声音,不等兰穗反应过来,她一巴掌扇了过来,幸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