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的夜晚,双鹤堂不点灯,兰蕊把一张小小的木案几摆在窗前,再搬一把矮矮的镂空美人凳。
案几上一把茶壶,几枚小巧秀气的茶盅,都是上好的渗色釉。
一个盘子里,几样精细糕点摆出一个花形。
三姨太换了平时很少穿的宽袍大袖的祭月衫,从满月初升上来她就已经坐在窗口了,窗帘没有往下放,满满的一盘月全部清晰无比地贴在窗纸上。
三姨太在独斟独饮。
纤纤玉手落在淡绿色渗色釉壶柄上,懒懒地抓起来,壶嘴斜斜对着一个茶盅倾倒,一缕清亮如玉的液体缓缓滑入其中,有几滴洒落在外,看看满得直往外溢,三姨太才懒洋洋搁下茶壶,扯长脖子俯对着案几啜饮那散落出来的液体。
屋子里琼酿的香味渐渐浓郁。
原来她喝的不是茶,而是上好的酒,灵州府特产的灵州雪。
只是把酒液装在茶壶里,以饮茶的方式啜饮罢了。
兰蕊给火炉添炭,暖炕,收拾梳洗的东西,一个俏生生的身影一直忙个不停最后抖开一条半旧的毯子铺在地下,又把一条被子也铺了去。
然后她跪坐在这毯子上叹了口气。
“兰蕊,来,我们